在我寫這篇關於滾石樂團文章的同時，卻意外發現另一個不勝唏噓的新聞，左右了50年世界搖滾樂界的意見領袖－滾石雜誌，原本應該是要在11月9日歡慶創刊50週年的，卻也不敵數位媒體的興起，決定求售了！正好利用這張Rolling stone雜誌封面來聊聊Rolling stones樂團。
幾年前， Maroon5有首紅遍全世界的舞曲《Moves like Jagger》讓很多人重新注意到滾石樂團，因為歌裡的Jagger所描述的就是樂團的主唱Mick Jagger。在60、70年代，他可以說是風靡世界樂壇的性感偶像，他在舞台上狂放不羈的壞男人形象， 可說是一代樂團主唱的舵手。我聽過最誇張的描述，是一位新聞記者在現場所親眼看到的，他說：「每次滾石的演出，總是聽不見台上在唱些什麼，最後都是被現場的年輕女孩尖叫所淹沒，散場後，你會發現舞台前的地面上都會濕成一片，因為這些女孩都興奮到失禁…。」接下來，我從三個不同的歷史事件，為您報導我所認識的滾石樂團。
滾石與披頭四的瑜亮對決
這是個相當有趣的故事，背景發生在大眾媒體興起的60年代，滾石樂團與披頭四的頂尖對決，在媒體的運作下，更像是好學生跟壞孩子的人氣競賽。有趣的是，四個在利物浦出生，原本穿著皮衣的藍領階級孩子，卻成為頂著披頭，穿西裝演奏搖滾樂的披頭四，三個受較高等教育的富家子弟，卻穿上皮衣成為惡名昭彰的滾石樂團。這兩個互為鏡像，互為表裡的樂團其實是被刻意安排，在60年代進行了一場互相哄抬的媒體造勢。
↑在當時，媒體時常拿披頭四與滾石樂團相較評論。
始作俑者是滾石的經紀人 ，他原本是披頭四的企宣人員，這個精明的傢伙早看透了整個大局，在發掘了滾石之後，他把這四個原本靦腆的學院生，刻意塑造成在當時已經小有名氣的披頭四的對手樂團。就在披頭四裝乖討好社會的同時，滾石就是一味的使壞， 他們在演出時引發暴動，將自己放在沈溺毒品的位置， 夜夜笙歌。故意製造大量的負面新聞。在滾石團員的回憶中提到，Andrew Oldham在早期要求團員上新聞鏡頭時絕對不準笑，原因是披頭四總是傻笑裝清純，他要讓滾石作出像是黑與白的絕對區隔。
是的，他成功了！滾石果然造成話題，媒體樂於把兩個樂團放在同個競爭高度，一旦披頭四傳出捷報，滾石就用壞行為搏出版面。然而，幾個滾石的年輕人，如何能像不入戲的演員般分清虛實呢？他們鮮明的形象的確為自己開創出與披頭四分庭抗禮的地位，然而從此他們的人生，也跟性、毒品與暴動粘黏著， 終究引發出一個個的悲劇…。
1969地獄般的舊金山演唱會
1969年對於嘻皮文化是個頂峰，原因是當年在美國東岸伍茲塔克，舉辦了一個莫名成功的音樂祭，也成為一個時代的標誌。於是當時如日中天的滾石樂團，也想如法炮製的在西岸舊金山重現伍茲塔克的奇蹟，沒想到這個想法卻成為滾石歷史上的噩夢。
滾石太過輕忽的幾個決定，造成了這個汙點。首先他們為了轉播的影像效果，堅持在夜晚演出，結果演出現場一團混亂，現場30萬名觀眾在黑暗中推擠，不斷有暴動產生；再來是現場的音響設備過於簡陋，更加深了觀眾的抱怨；最愚蠢的決定是，他們邀請了當地惡名昭彰的白人嘻皮暴力團體”地獄天使“來擔任維安的角色，這些因素都導致這場演唱會成為一發不可收拾的暴動。觀眾不斷推擠、群毆，最後在地獄天使的暴力鎮壓下，導致一名黑人被暴打到死，甚至傳出槍聲，還有人因為嗑藥溺斃在水溝。這場演唱會不但沒達到滾石樂團期望的效果，反而將滾石的惡名推上了頂峰。原本由經紀人刻意塑造的壞孩子形象，已經確定深入每位團員的骨髓，沈溺進去，也擺脫不了。
The Rolling Stones wanted the 1969 "Altamont" concert to be a successful West coast version of Woodstock, but it failed due to violence. pic.twitter.com/9OHGAXbuVY
— Rock & Roll History (@rocknrollduq) November 10, 2016
海德公園的蝴蝶
Brain Jones的悲劇，像是理所當然的在一開始就被寫好了！他是滾石的創始團員，更精確地說，他是滾石最初的創立者，樂團的成員由他挑選，團名也是他取的，沒有他也就不會有滾石樂團接下來的一切。Brian是整個樂團唯一的金髮帥哥，不但長相俊俏，且才華出眾，幾乎所有的樂器讓他信手捻來， 都可被詮釋成美麗的樂曲。他是首位把西塔琴帶入搖滾樂的人，比披頭四更早，樂團初期的音樂走向，由他決定。
然而，隨著Mick Jaggar與Keith Richard兩位團員在詞曲創作上的結盟， 他在樂團裡的領導地位岌岌可危，眼看著一手建立的王國，被逐漸吞食，在當時滾石樂團所處的“壞孩子”環境中， 唯一能遁逃的，只有藥物的領域，他選擇不跟任何人對抗，就靜靜的讓自己逐漸沈淪。終於，一場可預期的樂團政變發生了，其他團員要求他離開一手創立的滾石。一位成員回憶到，到後期練團時總是狀況外，不是一個人在旁放空，就是手指發抖的彈不出一個音符，然而在他最後一次參與練團時，卻如迴光返照般的彈出如同極盛時期般的美麗曲調，這也是這個世界有幸能聽到的最後一次，就在他離團的三個月後，Brian被發現用藥過量溺斃在自家的游泳池，一切都像一場由他自導自演的悲劇…。
↑Brain Jones
1969年滾石樂團在英國海德公園開了一場不收費的演唱會，破天荒吸引了約50萬名觀眾，將Brain硬生生擠走的團員們，在場上念了一首紀念他的詩後， 把一個裝滿蝴蝶的箱子打開，數以百隻的蝴蝶朝觀眾和天空飛去，正當全場觀眾為此歡呼的同時，蝴蝶突然像是失去動力般的全數墜落。有人說，蝴蝶們因為關在盒子裡太久被悶壞了，而我卻覺得，這更像是Brian Jones最終無聲的抗議，也是他能彈出最後的華麗樂句。
#OTD 1969: Free @RollingStones concert in Hyde Park. STORY at https://t.co/vFKLxfJ0XK #RollingStones @MickJagger @MickTaylorInfo @DGMHQ pic.twitter.com/joOe6oX635
— RocknRoll Unravelled (@RnRUnravelled) July 5, 2017
↑演唱會上飛滿蝴蝶，場面十分壯觀。
很多擁有復古情懷的樂迷曾經對我說，好希望自己可以生在跟披頭四、滾石樂團同時期的1960年代，覺得那是一個無論藝術或者是音樂，人文薈萃的一個美好黃金年代。但我的想法正好相反，更慶幸因為生在此時，我們才能用一個遠距的觀點，更客觀的去感受這整個年代的潮起潮落與人性的脆弱及壯烈，並透過這些傳奇們，用他們的人生來印證、來傳遞某些訊息，讓所有的美好更有深度，更加醇厚。
如果人生再來一次，你情願像披頭四一樣，接受安排當個討人喜愛的乖乖牌，或是像滾石樂團一樣， 讓自己的生命狂暴地燃燒，像飛蛾撲火般的證明自己不虛此行呢？ 也許，我們都想，只是沒有勇氣，活出自己心中想要的模樣吧？
滾石50年，活得精彩。
◎Photo Via：達志影像, INSTAGRAM, Twitte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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