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尚永遠都在吹復古風，然而曾幾何時，「80、90年代的復古」竟然也成了這幾季流行的顯學，雖然我不想承認自己老了，不過初次聽到時，確實多少有種想要深嘆一口氣的感覺。
對我們這些在80到90年代度過青春年少的六年級生來說，「80或90年代」代表的是某種新意。是趨勢沒錯，但是這些流行絕不是「復古」，應該是與前衛甚至未來感連結的符號才對。喬丹鞋、捍衛戰士的MA-1飛行夾克、501牛仔褲、老式棒球帽、橫須賀刺繡外套、高領針織衫、瑪丹娜風的落肩丹寧外套...這些在當年還是青春少年兄的我們，身上一定會有的流行單品，其中許許多多，大概有十多個年頭不曾見到他們出現在潮流人士身上，或是時尚雜誌的Must buy清單中。然而這幾季開始，那些美好年代的潮流卻以雷霆萬鈞之勢重新佔領了我們的衣櫃，時尚果然是一個永無止盡的循環。
有趣的是，當年是因為前衛而流行，現在卻是因為復古。復古成了一種風格，一種彰顯時尚品味的符號。可是就像我們看黑白老電影一樣，阿公阿嬤年輕的時候會到電影院欣賞、爸爸媽媽會在家裡用錄影帶播放、大學時候的我們可能會買片光碟回家看，至於現在的年輕人，想必是用手機搜尋下載就可以隨時瀏覽了。
所以說，隨著時代的進步，時尚即便想要永續復古，也需要新的舵手。於是品牌新世代交替的戲碼不斷地在這個季節上演，幕後的變化有時候比伸展台還精采。有人說，某些奢華精品為何業績不若以往，我想關鍵在於新世代消費者習慣的改變。我聽過某位在紐約攻讀時尚的大學生對我說，全身CHANEL的年代早就過去了，Alexander Wang或是美國東岸的流行才是王道，他們崇尚更有個性的品牌，如果一個擁有歷史傳統的時裝品牌想要與時代連結，那麼就要有創新的做法、與年輕人相同的頻率才行，否則歷史沒有傳承只會變成包袱，甚至有可能隨時被時代浪潮所淘汰。
傳奇設計大師Oscar de la Renta 欽點Peter Copping接掌品牌（雖然已經離開）、Nicolas Ghesquiere擔任了Louis Vuitton的創意總監、Saint Laurent和Hedi Slimane有了短暫重逢的火花、瘋狂的Jeremy Scott坐上Moschino創意總監大位 、Nadège Vanhee-Cybulski接下Christophe Lemaire在HERMES女裝設計師之位 、 愛爾蘭出身的新銳設計師Jonathan Anderson，出任LOEWE創意總監...。
這些接任大位的設計師中，不乏三、四十歲出頭的年輕世代，傳統大牌似乎是到了該世代交替的時候了。過去大品牌更換設計師，不外乎是銷售不如預期、財報數字不夠理想、相互理念不合等老掉牙的因素，當然也有不少品牌陷入不斷更換設計師的無限輪迴、也有換了設計師狀況更慘的例子。然而，不能否認的是，除了資深老人設計師的回歸之外，這些年我們看到更多的是新世代的崛起，他們帶給了老牌更多新的生命與創意。
記得Nicolas Ghesquiere剛剛接任Louis Vuitton的創意總監時，許多作品因為既前衛又年輕，顛覆了品牌傳統的形象，讓很多LV的老客人很不適應，某一間店的主管曾告訴我，她對這些變化充滿憂慮。不過仔細想想，從多年前Louis Vuitton找來村上隆合作、和川久保玲聯名開始，到最近攜手日本潮流教父藤原浩，領軍的設計單位fragment design發表聯名系列 ，就看得出來品牌對於年輕化的企圖心，與其說想要討好年輕人，不如說是想要注入更多年輕的血液，讓品牌影響力能屹立不搖。不管從商業的角度或是設計的角度，我都覺得比起只仰賴老客人的支持而放任品牌老化，讓更多年輕世代對品牌產生忠誠度的策略是聰明的。
我還在擔任男性時尚雜誌總編輯的時候，曾經有幸邀請了當年獲得「英國最佳男裝設計師」殊榮的Kim Jones為我發想的包包系列操刀設計，1974年出生的Kim Jones雖然才華洋溢，但我怎麼都想不到過幾年後，他竟然成了Louis Vuitton的當家男裝設計師，時尚圈的世代交替，或許比起我們想得更快速在發生當中。
敬請期待：復古需要創新，世代交替翻轉了時尚（下）
◎Photo Via：達志影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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