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到了尾聲，透過音樂串流服務，統整年度喜好的分享動態總會捲土重來，這大概算得上我年末最期待的事情之一，畢竟從朋友們這年裡反覆播送的歌手、百聽不厭的作品排行裡，總能窺探出些許內心的端倪，有些變態，但確實有趣。不過今年倒是特別，好幾位平日裡就特別喜歡、且對他們品味相當欣賞的朋友，這次清單裡都不約而同出現了個一樣的名字：Billie Eilish。
現在開始，由Billie Eilish帶頭重塑所有老舊公式
Billie Eilish的白皙肌膚上，排列著美麗而青春的五官，外型滿溢對世界的戲謔與調皮，頭髮顏色總是一會銀白、一會靛藍、一會螢光綠，誇張地變來變去，唯一不變的是，她不想、也不願和別人一樣，任何事情除非發自內心，否則誰也別想強迫她，甚至直白地將EP名稱取為《don’t smile at me》。因為一旦你對我笑，基於禮貌我也得笑回去，這對她來說是種麻煩，而且大家總愛說「妳笑起來美多了！」，這也很煩。當所有人都極盡所能地表演出不一定發自內心的快樂，真的超級煩，「我不想成為自己以外的人，世界上我唯一想打動的，只有自己。」Billie Eilish曾經這樣說道。
↑Billie Eilish對螢光綠的熱愛，完完全全地體現在她平常的打扮上。
仔細想想，將2019年稱為「Billie Eilish’s Year」也不為過。這位年僅17歲的美國女孩在Instagram上有超過4,400萬人追蹤、今年發行的正規專輯《WHEN I FALL ASLEEP, WHERE DO WE GO ?》開賣首週銷量就衝上亞軍寶座、13首歌曲裡頭，只有一首沒登上Billboard Hot 100榜單、作品被點閱數更多達150億次；Avril Lavigne、Billie Joe Armstrong、Justin Bieber 、Leonardo DiCaprio、Jared Leto等超級巨星也沈醉於她的魅力。Billie Eilish如耳語低喃般的歌聲憂鬱而自信，也時常透過效果轉化為低沈、電子、或如怪獸般的嗓音，曲風不拘一格、揉合多種音樂類型，奇異地將歌詞中各種矛盾凝聚成完整的圓。
↑〈Bad Guy〉一曲的歌詞正反映出了Billie的個性，玩世不恭又有點可愛。
問她如何評價最新專輯？「大概會是10分吧。」Billie Eilish在訪談中似乎發現了什麼錯誤，笑著趕緊改口說：「噢等等，好吧是A才對，抱歉，人家沒上過學、沒被打過分數嘛！」
「如果有人告訴我該怎麼做，我一定會做與其相反的事。」
沒上過學、沒被打過分數？怎麼有種在桃花源裡喝花瓣露水長大的夢幻感？她和哥哥Finneas從小就在家自學，不按表操課、不考試與同儕捉對廝殺、不在創作細胞靈感泉湧時瘋狂寫習題，「父母親讓我們專注在感興趣的事情上，取代在課堂聽這輩子永遠不會被記得，或不會派上用場的事情，這讓我能發展興趣，而不是被迫學習。」起初Billie Eilish是習舞的，2016年那首讓她一夕爆紅的〈Ocean Eyes〉，就是Finneas為了讓妹妹搭配獨舞而誕生的曲目，會上傳到Soundcloud ，也只是貪圖能直接丟連結給舞蹈老師，沒想過會成為全球偶像。
↑Billie Eilish的歌曲多由哥哥Finneas操刀，兩人是親密手足也是玩音樂的黃金拍檔。
即便擁有如此戲劇化的情節，也請不要對她抱持著會是下個泰勒絲之類的期望，她此生都不會成為下個誰，只會是唯一且永恆的自己：「如果你只依循特定方式前進，那是不會成功的。」並說：「我不愛遵守規則，如果有人告訴我該怎麼做，我一定會做與其相反的事。」不難理解何以全世界都將反主流、叛逆、搞怪等標籤貼在她身上了吧，但那絕非Billie Eilish所追求的：「我只是和哥哥一起創作，現在我卻像是為反而反的歌手；我從沒說過：『FXXK流行！』，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。」
↑也許Billie Eilish不是你的偶像，但她肯定是妳偶像的偶像，就連小天后艾薇兒也對她十分欣賞。
她不怪，但也不是你想要的乖乖牌
全世界都說她怪，她在台灣的別名甚至是怪奇比莉，但我並不喜歡把這個字套在別人身上，尤其像Billie Eilish這樣足以衝撞社會守舊體制的的人，怪嗎？我不認為，硬要說的話是「特別」，她的世界觀不同於其他17歲少女們，總是穿著看不出曲線的寬鬆上衣和褲子，有家長感謝她這麼做，並想像自己的女兒也能效法，至少看起來比較正經一些，但Billie Eilish義正嚴辭地反駁這些人完全搞錯重點，她一直認為自己豐滿的胸部是個問題，所以才企圖以寬大的上衣掩蓋，但不代表其他展示身材的女孩就該被奚落。
↑Billie Eilish穿搭要點：Oversized到底。看不出曲線的寬鬆衣褲是她的定番打扮。
同時，她也是位素食主義者，認為馬是世上最療癒的動物，吃馬吃狗和吃牛的人實在「太瘋狂了！」，且熱切關注地球環境、青少年心理以及政治議題。Billie Eilish在作品中剖析人際關係的種種樣貌、談天馬行空的想像，還有那些無疾而終的戀愛，顛覆涇渭分明的音樂流派和形式，改變故事的敘述視角，也撥亂了傳統的性別角色認知，與其説她怪、說她不合時宜，倒不如說世界迎來了新的世代，而Billie Eilish正是那個走在最前方的領頭羊，成為Z世代、甚至世人爭相仿效的對象。
↑Billie Eilish透過歌曲〈all the good girls go to hell〉的MV傳達對環保議題的關心。
Billie Eilish和其他線上的年輕偶像不同，她不是童星出身、不曾上過選秀節目，出道前也沒有經紀公司專業培訓，相反地，她從年輕化的獨立音樂用戶平台發跡，這並不是典型的成功路數，幾乎可以說是娛樂史的轉捩點，但Billie Eilish也絕對不想走什麼典型的路就是了。一般流行歌手通常會和詞曲作者及製作人團隊合作，但她的作品全數出自哥哥Finneas之手，只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手足，才清楚哪些音符能凸顯出妹妹的獨樹一幟，出道後仍保有舊有的創作夥伴及默契，對Billie Eilish而言是莫大恩賜，因為：「我無法想像照著別人的期望、去創作沒有自己發言權的作品會是什麼模樣。」
↑即便在爆紅之後，Billie Eilish仍持續和哥哥一同創作，兩人的默契是她賴以維生的音樂養分，兄妹倆也時常一同出席活動。
去年她的Instagram粉絲人數是630萬，今年暴增為4400萬，這名非典型少女將自己的社群媒體哲學描述為：「在不傷害任何人的前提下，發表你想發表的事。」並且不要過度在乎；過去在情緒最低迷的時候，社群媒體曾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，網友們隔著頻幕對她的妥瑞症、她的一切指指點點：「那時候我才意識到，雖然很多事情阻止不了，但我可以選擇刪除Twitter；我很愛自己，愛到沒必要去看完所有評論。噓！」
↑褪去所有高調的頭銜、打破紀錄的數字之後，Billie Eilish仍是個率真可愛的17歲女孩。
喜歡成名、被大家喜歡的感覺，是因為跨越過去那個一時難以面對改變的自己；明明是整個地球最討人喜歡的少女、賺了讓多少人垂涎的金錢、獲得多少品牌雙手奉上的昂貴禮物，她卻還是對自己沒什麼信心。你問她是否認為自己成功了？她會無所畏懼地説：「毫無疑問！」也會順道告訴世界：「成功不取決於有多少人認識你，而是你如何被看待。」比起完成多了不起的表演，保持愉快心情是她眼下最重要的目標。看吧，Billie Eilish完全不怪，而且超可愛！
◎Photo Via：達志影像, INSTAGR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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